处理好伤口后,林斯义叮嘱她不要碰水,也不要抓笔,伤在食指刚好拿笔的位置。
他剑眉拧着,看上去有些吓人。
温尔本来就心虚,被他如此严肃番教育,更加不敢出声了。
左曦在旁边站着,笑了声“斯义你太紧张了吧,我看问题不大,瞧你把温温吓的。”
林斯义刚好有火没处发,闻声冷笑“你们女人真有意思,玻璃还能划出这种角度”
温尔心虚。
左曦似笑非笑,“什么意思你说温温故意的”
林斯义冷哼“我看你才故意。”
“这怎么还能怪我头上来又不是我伤得温温。”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林斯义脸色难看,率先起身,从衣架上拿了大衣,勾了鞋柜上的车钥匙,言不发套上大衣往外走。
温尔坐在沙发,只看到他的大衣角像片黑浪,在夜色滚了滚。
接着,外面响起车辆引擎的发动声。
左曦在客厅站了足足有五分钟,不挪步,外面的引擎声却不绝于耳,仿佛在催促。
这刻,温尔明白了,这是林斯义和左曦的战争。
她不过是个自己给自己加戏的局外人。
且这场戏被主战双方都看出来了。
林斯义那句话的意思不就是指左曦是故意说那句,今晚不回去,就为了刺激她,结果真的刺激到了。
温尔撤回来就用玻璃片划了自己手指。故意打断他们的交流。
也许在两个成人眼,温尔这行为实在幼稚可笑。
但这刻,温尔是坦然的,林斯义说那句你们女人真有意思时他是已经猜出了她在喜欢他吧
不然,她干嘛听左曦句话就自残,还不是因为在乎他
知道了也好
温尔笑了,笑地虚无缥缈,她不知道自己后路是什么,且等着林斯义送完左曦回来才有定论
而左曦在客厅与外面的引擎声持续僵持。
最后她败了。
拿起架子上的大衣,相比林斯义的利落,她仿佛在表演慢动作电影,慢条斯理套上后,没系扣子,微转头,似乎要看眼温尔。
但是,她没有转到最后,踩着长靴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这天晚上,温尔没有等到林斯义回来。
不知是跟左曦吵来吵去吵到床上去了,还是宁愿外住也不愿回来面对她。
第二天早上,她起床后从顾黎清口得知,林斯义已经去了部队的消息,她面上无动于衷,心里恨死他。
写信骂他,说他没种,明知道家里的小姑娘喜欢你,却做缩头乌龟,敢做不敢当,不算男人
可转瞬想,他到底做什么了
不就助养她,关心她学习生活,在感情上除了兄妹情,其他的对她退避三舍吗。
这么理,他毫无过错呀。
于是,这封骂了他三页纸的信,被揪成团,无情抛进了垃圾桶。
高二下学期开始,每天晚自习伺候的温尔,逐渐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。
谈恋爱不如考清华。
也不要上什么航校了,林斯义没种,不值得她奋发追击。
早想开,早超生。
“温尔,你的信”正当她想开之时,封意料之但又确实姗姗来迟的信封,被同桌摆在了她桌上。
“这是部队来的吧,信封好酷。”同桌是个男孩子,是的,男孩子,嘴巴周围圈长那种毛绒绒胡子的青涩性别,和林斯义不能比,后者是每天早上都要在镜子前抹层剃须膏,微抬下颚,让危险的刀片从他皮肤滑过去的铁骨铮铮男人。
她喜欢的男人
温尔脸红了,嘴角翘起,对同桌点头,“谢谢。”
声音旖旎,轻轻松松勾人魂。
小同桌想这个姑娘太危险了。
迷人的危险。
这封信,到晚上自习前,温尔才小心翼翼打开。
教室里没几个人,大多都围在走廊里,嘻嘻哈哈,插科打诨。
灯光是安静的白。
桌前的书码了垛。
她藏在书垛下,看到久违他的漂亮字迹,每句每段她都要停留上很久,将上面信息在口嚼了又嚼,反复咂摸味道。
首先第句生日快乐。
晚了。
收到这封信,她生日已过去三天。且生日当天他没有打电话给她。应该说从他离开家后,他就开始了无音讯。
这封信的第二话特别有意思十七岁了,祝你快点长大
长大后面用得是问号,仿佛在征询她意见,问她是否愿意快长大。
温尔当然愿意
她恨不得今天就是她的十岁,马上打电话跟他说,嗨,林斯义,我成年了,我们在起吧
事实却是还要再等上年,朝思暮想,彷徨不定的年。
他到底什么心思
整封信读下来,除了那句快点长大后的问号值得推敲,其他信息皆是无用。
温尔难受了,没他消息前,整个人暴躁,有他消息后,又开始怅然若失。
她有时候甚至夜不能寐。
想他在军区干什么。
听说部队有好多英姿飒爽的漂亮姑娘,和外面的女孩比明显别具格,不仅是制服的诱惑,还有性格和能力上的铿锵与利索。
林斯义显然喜欢这类型。
从他对左曦的退避三舍上就可看出二。
隔了大约两周,温尔才给他回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