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家住三区。最大的那栋房子。现在先领你吃饭。”林斯义说着,带人拐上三区单身食堂。
他步伐大,温尔在后头像条短腿狗,直喘到五楼。
五楼安静。
间大包厢朝他们开着门。
林斯义进去打招呼。
关城先问“真你妹子”
不可置信模样。
旁坐的窦逢春哈哈大笑。
林斯义在笑声挑眉“怎么,只准你有妹子不准旁人有”
关城将烟掐灭,“不是。有妹妹很麻烦的。”
“你会不会说话,不会说话闭嘴。小耳朵别介意,你逢春哥哥疼你。”
温尔只顾着喘气儿,句话也不回。
林斯义回头,瞧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,眉头不由拧,朝她招了招手。
温尔立即走过去。
她以为有什么命令,比如叫人之类,却不料,林斯义只是按着她肩膀,将她按到张椅子上,接着,他坐在她旁边,解衬衫扣子,和旁人闲聊。
温尔紧着的心,稍微放松。
“这回休假多长时间”三人怕小孩不自在,随便聊。
“两个月。”林斯义答。
“这么久”窦逢春大笑“看来真疼妹妹。”
“还有个事你要处理。”关城眸光突然意味不明暗示他。
温尔余光扫到于是故意装沉迷在饮料。
林斯义回“我不去。”
“我只传话,去不去随你。”关城无所谓,抽了根烟出来,瞄到那低头的姑娘,烦躁叹口气,重新放回烟盒。
“蓓蓓回来了吗”林斯义问。
“再有两天。”
这餐饭,全程没温尔什么事。
林斯义给她介绍了圈,她每个都用“眼神”打了招呼。没错,眼神。
饭后,林斯义带着人离开。
窦逢春在窗口往下探望,那是道锈迹斑斑的铁制楼梯,搭配着三区食堂砖红的墙壁,墙壁上绿茵茵的爬山虎,林斯义走在前,温尔寸步不离跟着,雪缎样细腻的白颈,在窦逢春眼底路过。
齐转至拐角,不见了。
“这女孩真可以。”他惊叹。
“你龌不龌龊”关城不知想到什么,骂了声。
“不是说相貌。”虽然她相貌的确惊为天人,几乎有叫人见色起意的实力,但窦逢春好歹有点人性,知道人家才十六,他本正经道“我可把话放在这儿,这姑娘不好搞,无论当妹子还是女朋友。”
音落,他又加句“斯义得脱层皮。”
关城懒得理他的神神叨叨,抽完烟,结账离开。
午两点整,分秒不多不少。
温尔在实木大床上醒来。
窗外粗壮大树长过二楼,往更高的天空伸去。浓密的绿意,装饰她窗户。
这就是林家。
她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,上面还有层复式,从外看屋顶尖尖。
温尔下床,穿外衣,到卫生间洗漱。然后脚步极轻地下楼。
客厅硕大,有前后门,装修微有年代感,此时,前后门都敞着,仅关着两道纱门,冰凉的穿堂风几乎将人吹出鸡皮感。
沙发上躺着个男人,身材修长,只胳膊里捧着书,另只垂在深色地板上,睡着了。
让她两点起床去学校,他自己睡得倒香
温尔皱眉。
林斯义睁开眼,首先望了眼外面,日光偏黄,至少下午四点钟。
收回视线,他瞥着淡色原木的天花板放空了至少三分钟,接着想起什么,猛地从沙发跳起。
温尔坐在地下,手指被他踩地阵剧痛,两眼眶酸,忍着才没掉下泪。
“怎么坐这儿”林斯义没发现她手指的事情,倒是被她悄无声息坐在自己旁边的行为吓跳,他撸着自己短得不能再短的发,心说,果然休假误人,瞧他都废物到什么样子了。
温尔说“等你。”
“抱歉,睡过头了。”林斯义惊魂未定,也没过问人家小姑娘到底等多久,急匆匆说完便转去了卫生间
他还竖着呢,操
科学城学。
林斯义带着人赶来时,班主任和校长正等在办公室,他把人带进去,待寒暄得当,再让温尔跟着班主任去班级转转。
他则留在办公室,和校长吞云吐雾。
等温尔转回来,他嗓子也快报废,领着人撒腿就跑了。
然后坐在驾驶座上拼命吃润喉糖,双剑眉拢地跟山丘似的。
“你竟然不会抽烟。”温尔觉得奇异地看着他。
林斯义心说我为你当爹又当妈,你还没良心埋汰人,不会抽烟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
况且他不是不会抽,是不喜欢,这二者区别很大。
“以后别说个男人不行,”他“愤慨”“任何方面。”
可惜他自以为愉悦气氛的“愤慨”,直接把温尔吓地两肩膀往后缩。
林斯义怔“”
想起关城那句有妹妹很麻烦的。
“怎么”他试着缓和了下语气。
就是这双眼。
漆黑深邃,仿佛无底洞吸纳人的灵魂,没有丝笑纹的自后视镜里盯着她。
温尔觉得后背沁出层汗,但脸上笑容必须明艳“没怎么啊。觉得你有趣。”
林斯义盯着她那张微笑唇,启声笑“有趣就行。不然未来年怎么相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