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晃……孩子们都大了，老人也都老了……咱们总算有二人世界了。”</p>

薛凌笑了，道：“好像咱们刚结婚那会儿。记得不？住出租屋那时候，也就只有你和我。”</p>

程天源点点头：“忘不了。”</p>

语罢，他对她招了招手。</p>

薛凌凑下去，趴在他的怀里，眯眼蹭了蹭他的脸。</p>

“一年又一年，一晃快三十年了……”</p>

程天源低喃：“是啊，一晃咱们已经都是知天命的年纪。”</p>

薛凌忍不住问：“你……会怕老不？”</p>

“不怕吧。”程天源</p>

认真想了想，低声：“一天又一天，一年又一年，前前后后经历了那么多的事，一点点不自觉变老。突然有一天发现，我们真的都老了。知天命的年纪，也许就是看透世事和人生吧。看透了，想通了，应该就不怕吧。”</p>

顿了顿，他问：”你怕么？”</p>

薛凌笑了，眼角的鱼尾纹显露无疑。</p>

“前几年看着镜子里越来越多的皱纹和白发，起初有点儿怕，有点儿不甘心，觉得人生好像才刚刚开始，怎么就老了。不过，慢慢也就接受了。不接受也得接受，这是事实。”</p>

程天源宠溺低笑：“你只是有点儿老，可你的心一点儿也不老。”</p>

“拉倒吧。”薛凌低嗔：“也就你还会偷偷哄我骗我。”</p>

程天源眯眼道：“怕什么，我比你老五岁呢！有我在，你就一直不会老。”</p>

薛凌哈哈笑了，抱住他的脖子。</p>

“你究竟是不是醉了？怎么突然说起情话来？”</p>

程天源亲了亲她的额头，低声：“我是见你今晚吃团圆饭前，连续换了几套衣服，总说看着显老……其实，在我心中，你一直跟嫁我那天一样美。”</p>

薛凌搂紧他的脖子，泪光闪烁笑了。</p>

她怕老，是因为接受不了镜</p>

子里看着略有些臃肿的身材和脸上日渐明显的鱼尾纹。</p>

她也不怕老，因为她有一个一直深爱她不移的老公，因为她有一个很幸福很温馨的大家庭，更因为她这一生不再有遗憾。</p>

所以，她可以不怕老。</p>

……</p>

隔天一早，众人陪着薛爸爸和妈妈去祖祠那边拜祖。</p>

外头温度低，老人家毕竟都上了年纪，下车不到几分钟就开始发抖。</p>

薛凌和程天源连忙上香，匆匆搀扶老人家上车。</p>

车里温度暖和，还有热乎乎的水喝，老人家总算缓了过来。</p>

薛凌仍是不放心，道：“还是回家吧。”</p>

薛爸爸和妈妈不舍得女儿女婿担心，也怕大过年病倒给年轻人添麻烦，只好同意先行回园子。</p>

一行人回了园子。</p>

年轻人各自有节目，一溜烟就没了人影。</p>

程天芳一大早来给老母亲磕头拜年，随后开车载老母亲去逛花市，说是吃过午饭再回来。</p>

薛凌陪着爸妈在客厅看电视吃瓜子聊天，程天源则去保安室和大厨房发新年红包。</p>

“凌啊，外头好像有人来了。你看监控里头！”</p>

薛凌顺着老父亲的手看去，很快看到薛淙堂姐开车门，提着一个大袋子走出来。</p>

“呀！是淙姐来了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