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很快走到高三下学期, 三月伊始。
春暖花开,满城樱粉。
三区大院内仍是一条长且深的香樟树隧道当主流, 间或在四周各个休闲点如科研操场, 森林公园等分布姹紫嫣红的春色。
阳光温暖的周末上午。
练功房内,温尔穿一身蓝色运动装,头发团成一团堆在脑后,这是她练功时的基本装扮。
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穿一条灰色运动裤, 脚腕处收紧,低帮的鞋子露出上方的脚踝, 静默无声站着,连脚踝都显得性感的男人。
他手上拿着几张a4大的纸, 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内容,低眸看地认真, 好长时间未发声。
温尔只好继续盯他脚踝。一边在心里想, 这人又憋坏呢。
“是不是骂我呢”他仿佛深谙读心之术,总出其不意逮到她。
温尔抵赖。
摇头说“没有”,然后垂眸到他鞋带上, 心里设计他被鞋带绊倒摔一个狗啃泥的画面。
“耳朵。”林斯义声音压着笑,“你马上就会明白, 在我面前, 你所有设防形同虚设。”
“”这话夸张, 温尔懒得理。
“别不信。”
“”就不信。
“不信就试试。”
“”
“用实力说话。”
“你要做什么, 赶紧做。”温尔终于被逼的发声。
林斯义笑地胸膛颤, 然后在她香汗淋漓的脑门上轻弹一记, “这是往年招飞局在全国各省市招飞时留下的初选材料,当年我也在这个时候,高三下学期,三月十号左右”
“男飞初试身高这项你被直接淘汰。”温尔接话。
这算林斯义的老生常谈了。
有时候温尔会产生错觉。不是她一心一意想当飞行员,而是在帮林斯义圆这个梦而已。
林斯义却绝口不认,此刻被温尔倒背如流似的抢过话茬,他无动于衷一笑,表示自己早毫不在意,然后转入正题,直接问,“痛经吗”
“什么”温尔猛抬眸。
“问你痛不痛经。”林斯义嫌麻烦似的啧了一声。
温尔不可置信,脸颊上泛起一层红。
林斯义失笑,“行不行了脸皮这么薄。”
她脸皮一向薄,有时一红,跟煮了一锅红油火锅似的。
林斯义曾再三确定,她不是有什么皮下血管疾病,而是真的容易害羞引发的脸红,才稍稍放心。
“为什么问这种问题。”此刻,温尔不解。
“因为女飞行员的身体检查,子宫极其附件是重点项目,淘汰率也较高。比如刚才我看过你牙齿,漂亮,但有的人有蛀牙,或者上下牙咬合度不够就会遭淘汰,同样鼻炎,近视散光这些更不用说”
“那这些我都合格了”温尔不想回答自己痛不痛经的问题,所以岔到其他方面。
“目前只是粗看,你很优秀。具体检查还得借助医疗器材。”林斯义停了停,看她脸上的红仍未退去,忽而捏捏她下巴,眼神带着摄人心魄的笑意勾引,“只可以在我面前害羞。真考试,别让任何人看到你怯场。”
瞧,他又说似是而非的话。
只能在他面前害羞,这话多么霸道,富有占有欲。但后面紧跟着来一句考试相关内容。
仿佛他只是在全心全意说考试而已。
可温尔又不傻,一次两次这样是无心,那三次四次无数次呢
只能说,林斯义到底比她年长六岁,玩弄话术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。
“请放下你的手。”温尔这回不依他,有些恼。
林斯义继续捏,一边低凑到她眼前,戏笑的嘴角,令温尔产生错觉,他下一刻就无所顾忌冲上来吻她
事实当然是没有。
反而她燥热的脸颊暴露自己思想,林斯义倒装作奇怪道,“发烧了”
“你走开。”她懊恼死了,对他一阵拳打脚踢。
他调回来后,温尔每天都活在与他的明争暗斗中。
他甚至扬言,如果能打败他,这辈子他就娶定了,允许她在他头上作威作福。
用激励的口吻说着一件听起来无甚要紧的事。
好像当前两人的人生重任是招飞局的招考,而其他,除了高考成绩,一切微不足道。
哪怕婚姻都可以用来作激励。
但是,温尔偶尔会从镜子里看到他在自己身后认真指导时,眼底溜出来的视若珍宝柔情,说实话那种眼神,令她看地浑身发软,不能多看,怕撑不到高考结束,便和他双宿双飞。
心头热血着,无论是对未来,还是对他的感情。
偏偏这个男人还天天惹她。
惹的她心绪大乱。
“停”林斯义承受着她的拳头,眼神仍停在纸上,一只手掌却轻轻松松捉住她软小的两拳,“你应该不痛。这项安全。”
“”温尔一怔,实在忍不住好奇,“如果痛呢”
“如果痛可能存在宫内囊肿”
“停我不痛。”她尴尬到崩溃。
林斯义笑意克制不住,只好夸一句,“你好棒。”尾音撩人。
温尔脸更红。
一时竟觉得自己真的好棒
有林斯义从头到尾的督促,温尔过初选跟过得玩似的。
当天现场熙熙攘攘,听说足有七百多人。
随着检查的深入,人匀速减少,到眼科检查时,淘汰率暴增,一下摩肩擦踵的各项检查室,变地落针可闻般,除了医生就好像只剩下自己。
无形之中,增加了紧张感。
温尔比较淡定,按顺序做各项检查,在眼科时,也顺利过关。
出来时,外面阳光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