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臾,赵恒才慢慢掀起薄唇,蹙眉道道“郑家今晚也去了刺客”
“那太后”听说太后回京后没有进宫,而是去了郑家。
“太后无碍,倒是郑二小姐的房间走水,幸好发现及时”那些刺客到郑家竟就是为了放把火
呵
赵恒嗤笑了一声,鬼才信,这其中必有内情。
“看来,许姐姐说的是真的”幕后之人纵火,十有是为了焚尸。
陆瑶把刚才许嘉说的郑小姐已经怀孕的事告诉了赵恒。
“幕后凶手只怕就是郑二小姐肚子里孩子的父亲。”赵恒瞬间眯紧了眼眸,一抹危险的气息在周身渐渐酝酿开来。
孙大人刚让人送来消息,从郑二小姐颅顶取出的银针上的毒应该也出自苗疆。
其中一味药草中原从未出现过,只有南疆有。
今日和许嘉一起验尸的小姑娘家也去了刺客。
大理寺的人赶到时只来得及救下那个姑娘,她爷爷没了。
郑二小姐死了才一日,京中已经有不少他的流言。看来幕后之人这盘棋是蓄谋已久了。
“应是如此”陆瑶点头。
这么大的事,若说郑家无人知道,她绝对不信,郑二小姐的死还要从郑家查起。
翌日
御书房里,皇上没有说一句话,批了一下午的奏折,当要伸直腰时才发现腰酸背痛。
常贵看到立马小碎步上前帮皇上捏肩捶背。
这些奏折有不少都是请旨让他将南疆余孽抓起来的。
郑家小姐银针上的毒虽和万仞山所中之毒不同,但也出自南疆。
虽然颅顶的银针才是郑二小姐致命的原因,可银针上的蛊毒却解释不清。
如今已经不是中毒的问题,而是这两人现如今是太子妃的人,太子又明言要保下他们。
如今朝中谈蛊毒色变,谁都怕自己被无声无息的夺了性命。
若抓了兄妹二人,便是打了太子妃的脸,老五那个狗脾气定是不依不饶。可若不抓,朝中人心惶惶,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受害
者。
最让人头疼的是,太后回京插手了此事。
清净的日子没过两天,又来了,皇上头疼的很,晚膳就喝了几口粥。
皇上不开心,谁也不敢触那个霉头,下午太子殿下来了一趟后,这华清殿气氛更僵了。
“皇上,您还不歇着么”常贵低声问。
皇上这长吁短叹的一晚上了,这眼看快到亥时了。
皇上这才抬起头来,把手上的奏折丢到一边,半边脸上投着阴影“太后还是不肯回宫吗”
常贵犹豫了一下,一时不知从何说起,今日已经派了好几波人去请太后了。
可太后说了,若一日不将那两个南疆余孽抓了,还郑二小姐清白,就一日不回宫。
皇上的头更疼了,就这情形,让他怎么睡。
“大理寺那边可有进展,孙天得怎么查的案子,给朕传他进宫”皇上发脾气了。
“是,老奴这就去传”皇上要见谁,即便是大半夜,那也得传。
孙天得已经两宿没回家了,也没怎么合眼,听说皇上召见,着急匆匆进宫了。
身上的官服两日没换,这两日天气又热,这身上快馊了。
孙天得见了皇上,噗通一下跪下了“臣无能,求皇上恕罪”
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天得,狼狈的很,也不忍心苛责了,让他起了身。
“案子查的如何”
“皇上,此案疑点重重。”孙天得直接道。
“有何疑点”
孙天得便康冬至和许御医验尸,夜晚遇刺,老康头丧命,康冬至受伤,郑家走水,最后郑二小姐已怀有身孕的事,一桩桩
的说给皇上听。
皇上也觉得匪夷所思,那郑二小姐可是险些做了太子良娣,怎么会怀有身孕。
若真被送进了太子府,那便是混淆皇室血脉,郑家人便是欺君的死罪。
“郑家昨夜走水后便把郑二小姐的尸体重新派人看护起来,不让下官靠近,听说,明日便要下葬”若是下葬了,再查可就麻烦
了。
孙天得说最后一句时看着皇上,如今也只有皇上能阻拦。
明日下葬是太后同意了得,谁敢忤逆太后。
若是皇上不拦着,明日太子殿下可要带人抢棺了。
毕竟,郑二小姐身怀有孕的事不公布与众,便无法还太子妃清白。
太子为了太子妃,没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。
皇上不停的搓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,好一会儿才停下问道“郑二小姐有孕一事是否属实”
“臣不敢欺瞒,老康头本是顺天府的仵作,她的孙女自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,经验老道,而且,不止她,连太医署许御医也如
此诊断。”
“许女官”皇上对许嘉有些印象。
她是文绪的徒弟,文绪被宫中请来坐镇太医署。
太医署的不少御医都算是文绪的徒弟,为什么是算是
因为文绪公开收的徒弟只有许嘉一人,许嘉本没有官职,可跟着文绪出入宫中,为了方便,便入职了太医署,是唯一的一名女
医。
益州地动时,这个许嘉也是立了功的。
“正是”孙天得如实道。
许嘉除了是御医之外,还有一重身份,那便是陆夫人的义女,没错,也是陆伯山的义女。
许嘉和陆家人一直走的很近,她那日去郑家只怕是太子妃授意的。
“太子妃可知此事”皇上明知故问。
孙天得倒是毫不隐瞒,点了点头道“许御医那日遇刺后先是来了大理寺,后来太子妃请人把许御医请走了,说是有话要问。”
皇上点点头,太子妃此举倒是光明磊落。
“皇上,臣担心这两桩人命案明面是冲着太子妃去的,但实际只怕是冲着太子。”孙天得悄悄的看了皇上一眼。
大齐初立太子,太子府都还未修缮完毕,册封大典也没有进行,就出了这么多事。
很明显,对太子不满呗。
对太子不满,就是对皇上不满。
皇上九转玲珑心,一定会多想的。
孙天得低着头,不敢让皇上看到自己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