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上午,历史课前。</p>
郑清与萧笑讨论起昨天晚上的梦境。</p>
“我认为你看到了‘假象’。”</p>
萧笑认真听完郑清详细描述的梦境后,非常肯定的给出了自己的结论:“精通占卜的巫师可以通过魔法技巧,遮掩他们在现实中的身份,从而混淆占卜的精确性……最明确的证据,就是你从梦境惊醒后,又迅速陷入了沉睡,但今天起床后却又能清晰回忆起梦里发生的一切。这与真正的噩梦或者目击者画面截然不同。换个角度理解——只有假象才需要目击者记得清清楚楚,真正的梦境永远都是模糊与易忘的。”</p>
虽然他分析的很有道理,但郑清却不置可否。</p>
不仅仅因为最后一瞥看到的那张面孔让他印象深刻,还因为那些吊在鹰架上的干枯乌鸦也让他有些在意。</p>
“会不会……”他斟酌着开口。</p>
“不会。”</p>
萧笑非常强硬的打断了郑清的猜测,显然猜到他想说什么:“乌鸦已经覆灭,这是学校与三叉剑共同认证的事实……宥罪猎队在这个结果中也受益匪浅。不要忘记你那枚黄金梅林勋章是怎么来的。”</p>
“那我为什么会看到甘宁呢?”</p>
“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这是古老的魔法理论,从未过时。”</p>
“你觉得那些邪教徒在祭祀谁?”</p>
“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……应对邪神最好的办法并不是卢尔德圣水或者守护法咒,而是不去看祂们、不去想祂们、不知道祂们,只要你对祂们一无所知,你就永远不用担心祂们给你造成任何伤害。”</p>
“听上去多少有点掩耳盗铃。”郑清对萧笑这种消极的应对有些不以为然:“还记得魔法史上提到的‘格斯德索谋杀案’吗?那些被邪教徒献祭的十三名无辜者,有哪一个知道那位邪神的存在?泥石流冲进村庄的时候,并不会因为你的不知情而网开一面。”</p>
“你会被泥石流掩埋吗?”</p>
萧笑则态度尖锐的指出郑清理解的歧义:“你所谓的‘无辜者’,实际上是‘没有反抗能力的人’,他们固然无辜,但他们面对任何灾难——不仅仅是邪教徒——生还率都不会太高。相反,有反抗能力的你,不管是格斯德索还是泥石流,都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。”</p>
郑清又一次沉默了。</p>
萧笑则扶了扶眼镜,好奇的看向他的身后。</p>
“那你觉得,我要不要给学校汇报一下我昨天晚上做的梦?”郑清没有注意到博士的目光,有些迟疑着再次问道。</p>
“告诉老姚你梦境一群吊死的乌鸦,还是告诉助教团你梦到了一群邪教徒?”萧笑嗤笑一声,非常用力的摇了摇头:“没人会在意一群邪教徒的生死……只要它们别惹来什么麻烦。当然,我并不否认可能有人在混淆视听,用黑魔法仪式遮掩它们真正的目的——就像我刚刚分析的,你在梦境里目击的现场,可能已经被人精心伪装过了——但也恰恰因为如此,所以你更不能轻举妄动。很多时候,受占卜影响而轻易出手,造成的危害比什么都不做更大。”</p>
郑清频频点头。</p>
却发现萧笑分析的有些心不在焉,眼神总是瞄向自己身后。</p>
他下意识就想回头,确被矮个子男巫眼疾手快一把按住。</p>
“你先别动,”萧大博士把手搭在他的竹简法书上,声音压的很低: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我总觉得班里面气氛有点古怪……好多人在偷偷摸摸看你。”</p>
“看我?”郑清一脸懵逼。</p>
就在这时,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楼道传来,仿佛一头狂奔的火龙,沉重的脚步声一直到魔法史教室门口才硬生生停了下来。</p>
郑清很轻易便察觉那股熟悉的气息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