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闽东、浙江一带有一种山魈，头戴红斗笠，因为它们戴着帽子可以隐身，因此也被人叫做‘红帽子’……为了与欧罗巴的凯尔特红帽子矮精灵做出区分，《百科全书》上它的正式学名是‘红帽小魈’。”</p>

郑清听着这个名字，顿觉有趣，曲起胳膊肘碰了碰蒋玉，以目示意，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红色帽兜，然后冲萧笑挤挤眼。</p>

女巫立刻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，忍不住笑了一下。</p>

宥罪的占卜师对‘充斥恶意’的视线格外敏感，他面无表情的扫了自家队长一眼，声音没有一丝波动：“……这种‘红帽小魈’喜欢饮酒，经常下山去农户家中偷酒喝，喝的时候喜欢大笑，声音像裂开的竹子……如果它的帽子丢了，则会发出似哭似泣的笑声，就像我们现在听到的部分笑声……但如果丢帽子的山魈发现新的‘红帽子’，就会发出喜悦欢快的笑声，就像我们听到的另一部分笑声……”</p>

“噢！原来是这样！”</p>

胖巫师摸着自己的红色兜帽，声音中露出一丝恍然，但旋即好奇追问：“如果它们找不到红色帽子呢？”</p>

萧笑认真摆弄着面前的算筹，头也没抬的答道：“那就随便找个桦树皮或者孩童袴下布自己做个帽子……至于颜色，它们比较中意用血染成的红色……”</p>

“出来了！”</p>

张季信粗重嗓子大吼一声，提醒所有人注意：“我看见三头……其中有一个戴着红帽子……确实有点像猿猴……怎么处理，直接大风咒把它们切碎吗？”</p>

风雪天施展大风咒，事半而功倍，效果极佳。</p>

“不要在这种小怪物身上浪费魔力，投入大、产出少，费效比太高。而且红帽子属于比较温和的山魈，即便黑潮到来，对贝塔镇也不会有太大危害。相反，它们会捕食贪夜蛾、金龟子、灵米螟之类的害虫，对森林更有好处。”</p>

萧笑否定了红脸膛男巫的建议，目光在几位同伴身上逡巡片刻，最终落在郑清身上：“……我记得你身上还有几件换洗的院袍？给我一件。”</p>

郑清猜到了他的想法，伸手在灰布袋里掏摸几下，从那口樟木箱里拽出一件最旧的院袍，丢给占卜师，同时都囔道：“胖子袍子比我大，为什么不用他的？”</p>

萧笑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。</p>

倒是胖巫师粗声粗气答道：“你是猎队队长，而且有钱，你不做出表率，难道要压榨我们这种穷苦队员吗？”</p>

郑清决计不会在这种话题上与胖子浪费口舌。</p>

他看向萧笑。</p>

只见矮个子男巫在雪地里摊开他那卷法书，选择了一条空白竹简，然后一根小巧的翠色羽毛笔从他口袋里蹿出，活蹦乱跳的在竹简上留下一串简洁的裁剪咒咒式。</p>

而后，萧笑伸出手指，在那段咒式末尾一按，低吟道：</p>

“小东大东，杼柚（zhuzhuo）其空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