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他也知道危险，可是钱来得快，花得快，没有办法。</p>

后面会越来越冷，不下去搏一把，过年都没钱了。</p>

卸沙工们已经在干活了，看到他又要下水，都好心劝他：“蒋毅，别下去了。”</p>

“是的，这个钱还是不要赚了。有命赚没命花。”</p>

不下去，难道还跟你们一起挖沙子吗？</p>

为了这个破工作，难道我还要去求李文军一回？</p>

蒋毅没理他们，做热身运动。</p>

之前认识蒋毅那个说：“你家老头就是喝了酒，下河游泳淹死的。也是这个季节，你难道要跟他一样？”</p>

这人原本以为蒋毅听见这句话就会回头，结果越发坚定了蒋毅下去的决心。</p>

我肯定比那死老头要强啊。</p>

蒋毅咬牙想着，跳进了河里。</p>

之前那一片熟悉的位置，河底几乎每一块石头都被他划过了。</p>

蒋毅今天只能换个地方找。</p>

他往河中间游。</p>

这一片的水很深。</p>

不过越是深的地方，越是没人来过，越是很多大石头。</p>

他潜下去，果然看到前面的河底黑压压的都是石料，兴奋得不行，往那边一划。</p>

只前进了半米，却感觉忽然多出一只无形的手拖着他往河底走。</p>

漩涡！</p>

被卷进去就是死！</p>

他挣扎着想回头去够那个旧内胎，但是手使不上力，只一瞬便被卷入了最深处。</p>

水面连个泡泡都没有冒。</p>

只是有水草打着旋飘远了。</p>

卸沙工看着蒋毅下去，半天没上来，也不敢直接跳下去救人，忙叫挖砂船靠过去。</p>

结果挖砂船走了一圈都没看到人。</p>

然后就有人回去叫蒋妈妈，还有李文勇和李文军了。</p>

现在大家已经形成习惯了，反正矿里的人，附近村里的人，出了事第一反应不是叫警察叫救护车而是叫李文军。</p>

李文军和李文勇二话没说，带了人去河下游找。</p>

最后在下游几公里远的地方找到了蒋毅的尸体。</p>

他手腕上绑着根绳子，绳子那一头是一个没了气的内胎。</p>

蒋妈妈嚎啕大哭：“叫你赚了钱买个好一点的救生圈，你还骂我，只管把钱拿去吃喝了，你这不就是找死吗？”</p>

李文军盯着蒋毅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然后转身走了。</p>

大家面面相觑。</p>

如果蒋毅还是李文军的员工，不管是不是工作时间死亡，以李文军的脾气都会给大笔抚恤金。</p>

现在蒋毅自己不好好干辞职了，还要李文军给钱，好像有点过分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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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，最后李文军还是给了蒋妈妈两百块，算是做慈善。</p>

蒋毅的妈妈也没有什么话好讲了。</p>

然后杨守拙和唐兆年挨着个给李文军打电话。</p>

问的问题都大同小异。</p>

“死了？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“你怎么把他弄死的？”</p>

“叱，他自己游泳淹死的，怎么能怪我。”</p>